No.30
“這是謀殺!謀殺!我親眼看見!”艾斐兒躺在床上喃喃自語。媽媽在她的額上換上另一條涼毛巾,坐在床邊擔心的看着她。發生甚麼事了?對她有這麼大觸動?
回到倫敦,艾斐兒和媽媽去了艾倫心理治療診所。
“仍舊是幻覺。”艾倫醫生說。
“不,不是,我親眼看見的,我保證,絕對不是幻覺!”
“留意一下新聞吧,如果真的發生一起謀殺案,媒體一定會有新聞報導的。”
媽媽擔心的說:“我女兒受了甚麼刺激?怎麼好好的會有幻覺呢?我要考慮是不是應該讓她終止這的裏的一切,回香港養病。”
“我不能回香港,我一定要找到證據,證實我這一次是親眼看見,而不是幻覺。”
“既然你這麼說,那麼,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。只是這樣的事自會由警方處理,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。平時多些和其他同學們溝通,參加一些社交活動,認識新朋友,這樣會讓你開闊生活圈子,心情也會開朗起來。”
心理醫生專業的,缺少起伏的聲調,並不令艾斐兒安心。
醫生最後的一句話是:“我開一點鎮靜藥給你。”
艾斐兒每天都在搜索各種新聞,可是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之外,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就在連自己都相信了那又是一次幻覺的時候,報紙上出現了這樣一條消息:某酒店清潔工,早上清潔一個房間時,發現一名中國籍男子昏迷,似是服用過量安眠藥,報警後送去醫院搶救,目前情況尚算穩定。
警方在其房間內發現一封遺書,內容大意是:該男子早前僱傭私家偵探,調查離他而去的情人的行踪,查到她正和新歡在法國度假。男子追到法國阿維農,並買兇向舊情人開了一槍,事後感到極度內疚不安,遂萌生去意。經調查該男子是一名香港商人,警方初步懷疑是一起意圖情殺和自殺案。
由於並沒有收到類似報警案件,懷疑有人不想將隱私公諸於世,故刻意隱瞞案情。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,呼籲目擊者爆料。
“啊!媽媽快來看,看這條新聞!”
媽媽看完,緊緊摟着艾斐兒的肩膀,流下眼淚:“我的小女兒,你是對的,我沒有相信你,對不起。”
艾斐兒逐漸康復了,媽媽回香港了。
艾斐兒決定要自己調查這個案件,為了一切!
伊恩的證詞是爆炸性的
“甚麼?謀殺?你是說,Charlotte
被槍殺?她現在怎樣?”
“Charlotte?你怎麼會認為那個帶着黑鳥的白衣女人是
Charlotte?”
“我不知道甚麼白衣女人和黑鳥,我只知道Charlotte和
George Smith
一起去法國度假,我的直覺告訴我,這對情侶肯定是他們。Charlotte最大的錯誤,就是擔任了情人這個角色。”
伊恩讀完艾斐兒帶來的報紙說:“蘇格拉底說過:‘如果這樣,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戀人,同時還失去了你自己。’
唉,當愛情變質,是多麼瘋狂可怕。”
接着的證人證實了第一條證詞
特洛伊說:“是的,我聽說Charlotte
受傷,她是George
的情婦。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,就是那天 George
跟我說,他想請 Charlotte
為他的大宅畫一些肖像,想不到竟然發展成這樣。”
凱倫說:“在我們夫婦之間的就是女巫
Charlotte
。”
艾斐兒想:“在他們夫婦中間的,不止有夏綠芝,還有其他人和其他事。”
看了艾斐兒帶來的報紙,特洛伊拍了拍額頭說:“啊,我的上帝,是他!那天有個陌生的中國人來畫廊,他站在
Charlotte
的自畫像前看了很久。
陌生人說:‘可以請這位畫家畫一幅畫嗎?’我說:‘好的,畫家的工作由我們畫廊做代理。’
然後我給了他我的名片。
過了兩天,陌生人又來了,說他來自香港,是
Charlotte
的前男友,她背棄他來到英國,他追踪了她很久,只想找她談談,沒別的,問我是否知道她最近的行踪。”
艾斐兒說:“我想起來了,我也曾見過這個香港人,他當時在畫廊外轉悠。”
特洛伊接着說:“我聽小赫莉說她的爸爸和
Charlotte
會去法國度週末,我隨口告訴了這個消息給那陌生人。他忽然神秘兮兮起來:‘如果,你能提供他們確切的航班行程,我將捐一筆款項給你的畫廊。’他隨手就寫了一張支票給我,說先預付這些。我雖然覺得很奇怪,但是那筆錢,我不能抗拒啊,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,最多有些吵鬧而已,而且
Charlotte
也應該處理好舊情史啊。
我還問他怎麼知道
Charlotte
在這裡,他說是Charlotte
以前的繪畫老師告訴他的,那位畫家以前曾是我畫廊的簽約畫家,他叫 Steve。”
這一切都太複雜了,又一個叫斯蒂夫的畫家牽連進來。
凱倫說:“我早就說過,這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巫,專門迷惑男人,誰惹上她都沒好下場!”
特洛伊說:“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?她有着怎樣的過去?她簡直像斯芬克斯一樣!”
艾斐兒最後的結案陳詞是:“她的謎語其實人人皆知,而又人人不知,可究竟是甚麼呢?”
三人同時搖搖頭。
特洛伊的室友,馬克的證詞驅除了迷霧
“你還不知道嗎?‘櫻桃溪’畫廊一直是靠
Smith夫婦資助,不然早都維持不下去了。”
“Charlotte
的畫不是很受歡迎嗎?”
“是的,但是肯花大價錢,一直收藏她作品的只有
Smith先生。Smith
太太也一直資助Troy和畫廊的各項開銷。”
“噢,原來如此。”
對於特洛伊以身相許作為報答,艾斐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。
梅西先生引出了另一條線索,他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
“噢!你是
George
的兒子的音樂教師,我見過你。有甚麼事嗎?”
“我無意打聽他的家事,但是,孩子最近都沒心思學琴,我想和他談談,你可以告訴我些甚麼嗎?”
“ George
是我的鄰居,我們有些交情。不久前,我看他非常傷心,在我的追問下,因為大家同是男人,他也就不瞞我了。原來他愛上了一個女畫家,而她最近受了槍傷。說來那女畫家我也不陌生,她以前曾在我的店裏做化妝師。”
“葬禮店的化妝師?女畫家
Charlotte?”
“她叫孟白,她現在不做化妝師了,我們請了另一個化妝師。”
“孟白?”
“我想,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。”
梅西先生說完,看着艾斐兒,又笑了一下說:“你對她很關心啊!我會認為你是她的朋友,但是你對她又一無所知,你和她有甚麼關係嗎?”
艾斐兒一時不知道說甚麼好:“我和她只有幾面之交,可……
我們都是華人啊......聽說她出了事,我很擔心,看看能不能幫忙。她現在怎樣?”
“噢,是這樣啊
......
她是個令人同情的女人。我聽George說,她最近失踪了!”
“失踪了?報警了嗎?”
“這個……
你要問 George
。”
“噢,對了,這個孟白,你怎麼認識她的呢?不好意思,我問得太多,如果你覺得不合適……
我......我就不問了。”
“唉,她真是個令人同情的女人。
一個寒冷的冬日傍晚,我剛下班,準備回家,看見她站在已經關門的
“櫻桃溪”
畫廊外,看着櫥窗外的那些畫。她的衣服很單薄,瑟瑟發着抖。
我走過去問她:‘小姐,這些畫很美麗,不是嗎?’她看了我一眼,那雙眼睛,那神情,是我從來沒見過的。她說:‘是的,先生。’
我又說:‘過兩天,這裏開畫展,你會來嗎?’笑容在她臉上一閃而過:‘會的。’
我又接着問:‘我是旁邊葬禮店的店主,我剛下班。今天這麼冷,我可以請你喝杯東西嗎?’她想了一會兒答應了。
在街角的小酒館裡,我為她買了一杯雞尾酒,她慢慢喝着,警惕性緩和了一點。我們開始談話。當她告訴我正在找工作時,我說:‘如果你喜歡,我可以安排化妝師的工作給你,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店裏的化妝師和普通化妝師有點不同。’
‘真的嗎?你願意請我?’
她又吞吞吐吐的說:‘不過,我有點小麻煩......'
我說:‘這樣吧,這麼晚了,我為你叫一輛的士送你回家,明天一早你來我的店,我們好好談談。’
第二天,她來了,我知道了她的麻煩。但是,我想我應該幫她。她就在這裏工作了,後來她去‘櫻桃溪’,也是我鼓勵她去的。”
亞當知道內情
亞當說:“是的,帶黑鳥的白衣女人是
Charlotte,也是孟白。
她就是我故事裡的那位‘夜宮女王’。”
“她曾在塔樓棲身?”
“是的,因為沒有身份,沒有工作,她偷偷住在塔樓的秘密閣樓上,與一隻黑鳥為伴,那裏曾是
Rosalyn Edward
和鋼琴教師 Adam Malinowski秘密幽會的地方。
Massey
先生收留她在葬禮店做化妝師的工作,她才搬離塔樓,住在棺材工場的宿舍,也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。
有一天,她走進‘櫻桃溪’畫廊,變成了附近知名的女畫家
Chartlotte。我不知道她為甚麼會愛上George Smith。”
艾斐兒眼睛睜得大大的,這實在不可思議,幾個形象漸漸清晰重合。那個住在棺材工場邊的房子裏,曾在湖邊救過自己的白臉女人;墓園管理人看到的羅莎琳的鬼魂;莊園雪夜夢遊看到的白色身影;阿維農月下薰衣草地見到的白衣女子;還有葬禮店的化妝師;原來是同一個人。她就是夏綠芝,也是孟白。
這幾個形象實在很難聯繫起來,美麗背後就是醜陋,醜陋得如此可怕!難道她是現代畫皮?
艾斐兒向亞當說出自己的疑惑:“我曾經在不同的時期和場合見過她,她的面孔完全都不一樣,她是畫家,難道她的面孔都是畫出來的?”
“孟白的眼睛像幽暗的夜空,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!”
亞當說,語氣堅定。
“她現在在哪裏,你知道嗎?”
“但願我知道她在甚麼地方。”
亞當在胸前劃了個十字。
“那個謀殺她的人是她的舊情人?”艾斐兒又問。
“說實話,我和她從來沒有深談過。”
“她怎麼那麼多秘密啊?”
“她是個神秘的女人,她的一生發生了甚麼事,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。”
亞當說完低頭嘆氣。
墓園管理人是個愛講故事的人
“噢,是你啊!看看,我修的花圃,多美麗啊!我在前面大宅的花園裏也種滿了玫瑰。”
墓園管理人很享受自己的工作。
“我看大宅外面修茸了,有了新主人?”
艾斐兒問。
“是的,不過他不是新主人,而他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。
鋼琴教師死後,Rosalyn
小姐發現懷了身孕。生下這個孩子後,Rosalyn
小姐也因產後抑鬱而死去。因為是私生子,為怕影響 Edward
家族的聲譽,老 Egward
先生把這孩子託付給當時的老管家撫養,那管家姓 Smith。
老
Edward
先生死後將大宅留給這個私生子,也就是 George Smith
先生的父親。他長大後繼承了這座房子,但是並沒有意思回來。直到最近,大宅的主人終於回來了,小 Smith
先生繼承了這裏,將大宅和塔樓重新修茸,還請一位女畫家畫了他祖先的肖像。”
“你見過這位女畫家嗎?她住在這裏?”
“你是甚麼人?是記者?”
墓園管理人提高了警惕,“關於主人的事,我不知道,也不會跟你說的。你走吧!請。”他再也不說一句話了,默默擺弄他的花圃。
“我記得你說過曾見過一位帶着黑鳥的白衣女子,她是這位女畫家嗎?”
“小姐,別難為我啦,我甚麼也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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